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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文利【连载】湛若水大传(二十二)-大心学

全部文章 admin 2016-02-08 658 次浏览
【连载】湛若水大传(二十二)-大心学

思乡,今夜我梦甘泉(2)
入冬,湛若水得知小女儿去世,想起这几年,妻子、长子、女儿先后去世,自己年老在外,不禁长叹流泪。作为父亲,他感叹养育儿女“生之难,成之难”。之后默默无闻造句,他致仕回乡的愿望更强烈。
幸好,学生们的安慰和陪伴,缓解了湛若水的悲痛。学生史恭甫在新泉精舍建了前堂,起名为“自然堂”,湛若水向大家讲述儒家的自然之道:自然是圣人的中庸之道,自然意味着责任,自然是人与天地万物的和谐。
湛若水执掌南京礼部以来,发现体统混乱,远不如北京礼部严明。例如本来礼部专掌承行礼仪祭祀之事,而南京礼部却一直受理官司之事。湛若水尽力清理南京礼部各种积弊之后,再次请求致仕:年老体衰胡世群,恐怕不能胜任本职。皇帝批复:“卿虽年七十,精力未衰,宜照旧用心供职,所辞不准。吏部知道。”
不久,湛若水转任南京吏部尚书。吏部是六部之首,只是对于一心致仕的湛若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,不过还是要上疏多谢皇帝的韩鹏杰。湛若水心想,既然皇上不让我致仕,请假行了吧,皇帝果然很快恩准了湛若水的请求。
收到批复后,湛若水在学生的陪伴下动身南归。途中经过池阳县,湛若水登上九华山,一个名叫李古源的隐士出来迎接。有人问李古源:“先生十年以来都不外出见达官贵人,怎么现在为了甘泉先生破例呢?”李古源说:“我是为道而出,不是为甘泉公而出。”
李古源,柯乔少年时曾经跟随他学习。李古源推辞进入太学,又十多年不出仕,只是隐居于家乡小丘山,有志于圣贤之道。李古源听到湛若水的事迹后很仰慕追凶五十年,然而两个人都未曾见过面,只是都知道对方的贤能而互相尊敬,可算是“神交”了。
后来,有人问:“都没有见过面,怎么叫神交尾ios?”湛若水说:“不是见面才叫认识黄文利。上下千万年,我们怎么知道三皇五帝、周公、孔子是什么样子呢?相知很深,才是神交。所以孔子梦见周公、高宗梦见傅说、黄帝梦游华胥等,都是精神的作用啊。精神,是心的运动。感应而相通,看似没有接触的事物,事实上是相互联系的。”
湛若水和李古源见面后都非常高兴,就像一直有交往一样。他们相互以弟子之礼诚心向对方学习,如磁铁吸引金属,甚至不必说话也能深刻地了解对方的意思。为什么能如此?湛若水对门人说:“达到神交的境界拉登是谁,会超过了一见如故。”
李古源把两人会面的凉亭起名为“神交亭”,湛若水写文章记录下来。文章完成后,湛若水又感叹说:“其实啊,只要懂得神交的道理,那么这座凉亭、这篇文章都是可以忘记的。”
凉亭、文章可以忘记,志同道合的还有不能忘记。王守仁曾两次登上九华山,还写了《九华山赋》。湛若水正是由于王守仁的介绍,对九华山深深向往苍龙逐日。与李古源分别后,湛若水到九华山上的甘泉书院讲学,又游览了化城寺、阳明书院、金地藏塔、龙池、无相寺等地。
半个月后,南归路过江西泰和县,湛若水想去拜访罗钦顺,询问当地人后才知道距离罗钦顺府邸还有六十余里。因为家眷、行李多,而且时间又不允许,所以湛若水写信派人送去罗钦顺府邸,表达自己对罗钦顺的问候。
经过两个月的路途,湛若水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乡。湛尚书回来,村里的人奔走相告,大家都来迎接、围观,一时间好不热闹。湛若水几年前派人回乡建了尚书府,所以安顿没问题。在休息了几天和处理一些人情来往后,湛若水分别在甘泉洞、罗浮山建书院,又在西樵山建四馆,作为日后休养的地方。
嘉靖十六年丁酉(1537年)春节过后,湛若水动身北上,途中先后到朱熹、孟子祠堂谒拜,期间又先后到福山书堂、天泉书堂、斗山书堂讲学。
回到南京两个月后,湛若水再次请求致仕,在此疏中,湛若水有感于多次被攻击,表示自己天性退让,不能与人争进,又不能与物争辩,只是因为虚名嫉妒。
想不到这次请求致仕未被允许,湛若水却遭到前所未有的污蔑。御史游居敬弹劾湛若水:湛若水的学说与王守仁并立争长,王守仁的学说以良知为主,湛若水的学说以随处体认天理为准。王守仁的说的良知是陆九渊的学说换个说法而已,湛若水的也差不多,都用来号召天下爱好名利有私心的人。王守仁有军功且忠心,实在是济变之才,湛若水则是一腐儒。他的才不足用,只能舞文弄墨,不能当大任铁血雄鹰,而且近来其行大非。广收无赖,游山玩水无顾忌,枉道回家不忠君爱君。私创书院,行为不经。湛若水自刻书册、滥交匪人、倡导虚谈、不尊时制、妄自尊大。
游居敬对湛若水的弹劾不单只攻击湛若水的学说,还进行人身攻击,甚至把湛若水的朋友、学生都攻击一番,已经不只是弹劾,这种恶意污蔑实质是为了在政治上和学术上进行压制。这种压制,以前对王守仁也是如此。王守仁去世后,矛头对准现在对湛若水,王守仁反而用来做衬托。
吏部覆言,否定了游居敬的弹劾:湛若水潜心经学、追随古人,他的学说不能一概否定。他的论著,有不同意见,也是从经、传中发明柴宁宁。但是跟从湛若水求学的人日益增多大东亚风云,间中有害群之马,所以游居敬才那样说。只是书院似乎违例,应该毁掉整改。
从吏部的覆言可以知道,朝廷对湛若水的学说并不否定,而只是担心跟从湛若水求学的人日益增多,有可能影响其统治而已商银通,皇帝最担心这个,因而说:“若水已有旨谕留,书院不奉明旨,私自创建,令有司改毁。自今再又私创者,巡按御史参奏。”
明代有四次禁书院,针对湛若水的这次是第一次。明代私人书院的风行是因为“官学不修”,从湛若水、王守仁二人开始,明代私人书院可谓官方越禁,民间越办。皇帝却没有把湛若水治罪,还宽慰湛若水一番,说只是禁书院而已,爱卿你不用担心,专心供职。湛若水自然理解其中原因,表示感谢圣上,自己会反省。湛若水清者自清,知道自己也好,王守仁也好,将来一定会得到公正的评价,所以并没有太介怀这件事,继续研究圣学、体认天理。湛若水与同僚的来往与学术交流也没有受到被弹劾的影响,不少同僚一如既往地与湛若水讨论圣学。
因为游居敬颠倒是非,所以无论当时、后世自然都有不少人为湛若水鸣不平,其中明代诗人、史学家支大伦(1534年—1604年)认为:王湛之学即使是出于陆九渊,亦有何歪曲圣人?学生聚集讲学,即使有虚谈,难道不比一心谋利的人?书院即使不是敕建亚坦尼斯,对比金碧辉煌的宗教场所亦有何愧疚?游居敬不去攻击那些欺瞒世人的宗教,却对诵读儒家经典的人同室操戈,真是无忌惮的小人啊!
明代中后期,章丽厚心学一度声势浩大,不过总体来说,明代思想主流特别是官方思想,还是程朱理学。不仅心学思想,湛若水对经典的新论,也被深受程朱理学影响的官员难以接受。例如北京吏部尚书夏言认为:甘泉对礼的研究,似乎与孔子之言矛盾,不可以传示后学。只是甘泉好学之心老而不倦,宜嘉奖。
下期会讲到湛若水!
下一回会讲到湛若水在江门的求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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